男,21歲,中國人民大學新聞系86級學生。家庭所在地:四川省成都市。
曾積極投身八九學運,參加過天安門廣場的絕食抗議活動。六四鎮壓後,他準備返回成都,6月5日下午兩點十分左右在長安街南池子南口,因拍照現場被戒嚴部隊射殺,子彈擊中心臟,被民眾用平板車送到公安醫院時,已經沒有血壓、脈搏,醫院診斷為死亡。其遺體火化後,骨灰由其父母帶回成都,現安葬在成都市雙流九江銀橋村6組公墓內。
肖傑自幼懂事,有正義感,關心政治,憂國憂民。他在天安門廣場時曾給父母寫下遺書(摘錄于下),說「我的社會責任感不允許我沉默,我的歷史使命感不允許我膽怯」,表達自己改造社會至死不渝的決心。
肖傑的父親肖宗友、母親喬秀蘭均為「天安門母親」群體成員。
肖傑的中國人民大學學生證內頁
肖傑(右二)與同學在天安門廣場上(1989年)
肖傑手持中國人民大學新聞系系旗(1989年)
肖傑與同學在天安門廣場上(1989年)
肖傑的父母肖宗友、喬秀蘭(2013年)
(看全文)
敬愛的父親大人母親:
孩兒不孝,要離您們而去了。
孩兒知道,您們含辛茹苦,把我從一個吚呀嬰孩帶成一個鬍鬚男兒,付出了多少心血,這絕不是幾萬元的金錢所能涵括的。 養育之恩,孩兒粉身難報,然孩兒竟不能不抱著巨大的憾恨,強忍悲痛割愛而去了。
國家走錯了路,陷在貧窮落後的泥潭之中;統治者手握特權,腐淫奢糜,花天酒地,荒淫作樂;高幹子弟更是仗勢橫行,為非作歹;社會上流氓霸世橫行,員警與真正的社會渣滓同流合污,禮敬煙酒,對一般民眾卻狠如狼虎,棒敲腳踢;數億老實的農民仍沉淪于愚昧之中……
也許,應該可惜我的心沒有徹底麻木。它的清醒導致了我心靈的痛苦與難耐。我不能(注:此處約6字無法辨認)而熟視無睹,冷漠麻木!我的社會責任感不允許我沉默,我的歷史使命感不允許我膽怯,我的未酬壯志卻不允許我就此同流合污,沉淪隨大流! 我要登高大呼,我要喚起那些沉睡的民眾。我要震撼他們那麻木的靈魂!該覺醒了,我的華夏! ……
我相信,幾十年過去,當後人回過頭來看我們這些現在被社會視為「反革命分子」的人時,即使幾十年以後那個把自己的政黨私利淩駕于國家民族利益之上的政權仍統治著中國,我們還是被視為「反革命分子」,但總有一天,歷史會公正地承認我們的價值。歷史將證明,我們無愧於這個民族、這個國家。正是我們用自己的血肉,充當著中國民主化、現代化的先驅、奠基石!……
在這個世上,我沒什麼可留戀牽掛的,唯一感到牽掛的就是生我養我的您們了(這世上除了您們不會再有人真心在感情上牽掛孩兒)。不能再來孝敬您們二老,報答您們的養育之恩,這是我這一生的最大、最後的遺憾。我多麼想孝敬報答您們啊!然自古以來,忠孝不能兩全,我要忠於自己的理想、信念,忠於這個貧窮落後的國家、民族。為了我的叛逆不給您們再增添額外的痛苦,我只能揮淚忍痛了!您們罵我吧,罵我這個自私的兒子,他為了自己的理想、信念竟忍心拋下了他的生身父母!
讓孩兒最後再叫一聲吧,爸爸,媽媽。
永别了。
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您們的不孝之子:肖峰傑(注:原名肖峰傑,後改名為「肖傑」)
一九八九年六月
《天安門母親講述:肖傑的故事》(2014年5月30日)
我的孩子在北京讀書,為了國家的改革,提意見,沒有犯死罪。很多國家在處理這樣的事情,用的是橡皮子彈,不會死人。而恰恰是共產黨對手無寸鐵的學生公然用真槍實彈鎮壓,很明顯,共產黨犯下了極大的罪,可以說是對中國人民犯下了滔天罪行。這一慘案發生至今已經過去了二十四年,我的孩子依然沒有得到正義,我心中不服。
肖傑的親友在其墓碑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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